喵呜呜

不是正经人,只会造谣

【政斯】泥人


  关于捏“泥人”的故事……

  

——————

嬴政走后,李斯便犯了难。

  

放在他面前的揉泥台比起纸墨笔砚来得更为陌生,在这之前嬴政还特地让他观摩学习泥塑的手法和要领,实则只有李斯自己知道他对于这门手艺真真是个彻头彻尾的门外汉。

  

不过令李斯讶异的是生前只听闻天子喜做陶,故而才会在那之后命人制数千陶俑遗留后世,如今亲眼见到一团平平无奇的泥料能在嬴政手中逐渐成形,头身具现,栩栩如生,才觉得天子当真是喜欢的,是何等的天赋异禀。

  

李斯看着揉泥台上嬴政留下的泥人的参照物,想起嬴政走前留下的话。

  

“多加练习,朕回来要验收丞相的成果。”

  

所谓成果,便是嬴政要李斯照着他自己的样子捏一个泥人。李斯坐在椅子上叹了口气,多想无用,照现在这样恐怕嬴政回来他还没能捏出个雏形。

  

李斯索性站起身,提着木桶准备重新和一些泥胚。他来到屋外的凉亭,将木桶放在水塘旁,他舀起一瓢水放进桶里又将先前嬴政留下的泥一起放进去学着嬴政的手法开始和泥,等差不多了李斯便提着木桶往回走。

  

经过水塘时李斯停下脚步,往水塘靠近两步,午后微风拂过让清澈水面漾起涟漪,倒映着李斯的面容。李斯仔细打量着水中之人,不论眉眼还是口鼻都是他自己,可若要他照着这模样去捏一个自己,水中的五官又仿若不再是他自己。

  

李斯努力记住水中自己的模样再次来到揉泥台前,他提桶坐下,揉起一团泥放在圆盘上,他先将泥团固成上窄下宽的形状,一脚踩在揉泥台下方两寸长的踏板上,足尖稍用力,揉泥台的圆盘便缓缓转动起来。

  

起初李斯还不能一心二用地又是控制揉泥台旋转的速度又是将手中的泥团揉成想要的形状,更多的时候是没有分配好手脚的力度,手中的泥团险些飞了出去。

  

李斯低头看了一眼衣服上的泥渍又看了一眼面前被他揉的奇形怪状的泥团不由得叹了口气,明明看嬴政做的时候是那般简单,手法行云如水,一到自己,双手完全不听他调配。窗外的天色也渐渐变了,李斯却还没能做出个像样的陶人,手中的动作也略显焦躁。

  

“再来。”

  

“……这样也不行吗,看来还得多用些力气。”

  

一时间,整个屋内剩下转盘的旋转声和李斯的喃喃自语。


李斯如同婴儿学步般将不成形的泥胚混匀又重来,哪怕双手手腕已发酸得厉害也没有停下,他认真地调整着每一步做法,并在其中也慢慢通过自己的经验掌握到些许门窍,踩下脚踏的速度也愈发能配上自己手中的动作。


在不断推倒重来的过程中李斯手中的泥料也终于有了令他感到满意的雏形。


“只半天练习到这样,实属不错。”


就当李斯还沉浸思考下一步该如何进行时,嬴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这一下惊得李斯有些猝不及防,他手脚的力道一时失控,原已成型的泥胚一瞬间飞了出去,砸落在地。


嬴政也没料到这一幕,他看着李斯急欲起身便按住了他的肩膀,对上李斯焦急又无措的目光心中一紧,他柔和道:“是朕扰了丞相。”


李斯听出嬴政话中的歉意却并未觉得是嬴政的问题,嬴政虽不让他起身,但李斯还是默默转身面朝嬴政,拱手说道:“是臣技艺不精,做了半晌还未能完成陛下交予的任务。”


嬴政收回手,目光放在揉泥台旁的木桶中,又看了一眼不远处落在地上的泥团,随后再次将目光放在低着头恭敬不语的李斯身上,他留下一句:“你继续做,不用理会朕。”


李斯看着嬴政转身离开,忙开口:“陛下这是要去哪?”


“丞相再磨蹭的话,‘任务’怕是要完不成了。”说完,嬴政的背影消失在门外。


李斯见嬴政走得那样快,有些可惜地看了眼地上的泥团,只好再次从木桶里弄了一团泥放在揉泥台上,再往上倒了一点水保持泥团的湿润。李斯照着之前的手法继续捏.弄,奇怪的是,这一次无论李斯怎么做都无法复现方才那一次的成果,他的思绪也偏偏无法集中在双手上,而是随着再一次离开的嬴政而去。


过了一会儿,身后又传来脚步声,李斯有些紧张又有些期待着嬴政的靠近却也不敢再分神大意。


看着李斯双手还握着不停旋转的泥团上,嬴政拎着手中的方凳大步走到李斯背后,放下凳子,拂袖坐下,正坐在李斯身后,双手越过李斯的臂膀,放在了李斯的双手上。


“怎可弄脏了陛下的手……”李斯慌张地想要抽回手替嬴政擦去手上的泥。


“丞相再乱动,脏得就不止是朕的手了。”


李斯不再说话,任由嬴政带着他的手在泥团上动作。嬴政的手指时而覆.盖住李斯的手指施力,时而与李斯的五指相.交,从而能揉出泥人的细节。“继续踩着踏板,对,可以快一点……捏脖子的时候只要用指尖抵在这里,随着转盘的速度往下按……很好,学得很快。”


嬴政说话时有意无意地靠近李斯的耳朵,温.热的气息萦绕在耳畔,让李斯的耳尖逐渐泛红起来。嬴政龙袍上的毛领也不时搔着李斯的后颈,让李斯顿时有些心不在焉。


两人双手间黏.滑的触感让李斯竟不自觉地有些浮想联翩,双颊也随之潮.热起来。


这时,李斯听到嬴政发出一声低笑,又听得嬴政问他:“丞相在想什么?”


李斯些许心虚地回答道:“臣太笨拙,只是做一个陶人却让陛下为臣如此操心。”


“是啊,只是做一个陶人便能让丞相脸红,还真是奇怪。”嬴政顺着李斯的话继续问。


“臣……”


“专心。”


说罢,嬴政双手拇指便顺着李斯的虎口朝上,侧着摸过李斯指节分明的手指,再度施力在泥团上,随后又五指扣住李斯的指.缝,从李斯的指.缝间摩.挲滑下。如此动作分明还是在教李斯捏制陶人却又带着几分撩.拨的意味,让李斯的心头涌起一阵莫名的痒.意。


在嬴政的引导下,泥人已然有了李斯自身七八分的神韵,就在李斯以为嬴政打算带着他做完最后的步骤时,嬴政却收回了手。


“朕只教你到这,剩下的还是丞相自己来完成,不然这个泥人最后就变成朕所做的丞相而不是你自己了。”


“喏,臣明白。”


“休息一下,随朕去洗手。”


李斯跟着嬴政来到内殿的洁室,李斯快速将自己的双手洗净后又替嬴政卷起衣袖,拉过嬴政的手细细地为嬴政洗去手指还有指缝间的泥浆。


回到寝殿后,嬴政拉住李斯一同在矮桌前坐下,“双手伸出来。”


李斯看着嬴政,不明所以地将双手伸到嬴政面前,只见嬴政同样伸出手,各自捏住李斯手背再一寸一寸揉.捏至李斯的腕骨。嬴政深知李斯性格上的执拗,就连简简单单做个陶人也得达到他自己满意才肯罢休,方才在带着李斯做陶时已经感觉到李斯双手过度用力后出现了轻微的颤抖。


“丞相不应该比朕更明白,凡事都讲求一个适可而止。”李斯看着为自己缓解手腕酸.痛的嬴政,心中受宠若惊,他轻声道:“臣不想辜负圣意。”


揉了一会后嬴政松开手,对李斯说:“丞相感觉如何?”


李斯收回手,身心的疲惫已然消散不少,“谢陛下关怀,好多了。”


嬴政看着李斯的脸,想起做陶时李斯泛红的面颊,他再次伸出手,这次却是捻了一簇李斯垂在胸前的发丝,用指腹轻轻摩.挲,“朕忽然想到,还没问丞相讨要学费。”


学费?李斯有些不解地看着嬴政,很快明白了嬴政的意思。


“陛下尽管开口。”


“丞相不如告诉朕,方才朕教你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李斯知道嬴政不会让自己随口搪塞,只好低声道:“因为陛下与臣靠得太近,臣分心了。”


“那看来还是朕教得不够好。”


“自然不是陛下,请陛下恕罪!”


嬴政的手来到李斯的后颈,暧.昧地抚摸着那一处肌肤,他低沉道:“那丞相打算如何将功折罪抵了朕的学费?”


李斯思虑片刻,红着脸开口道:“请…请陛下向后靠坐。”

…… 

……

……

  

李斯醒来时,身上已换了一身干爽的里.衣,身旁却没有嬴政的身影,他顾不上披肩散发,随意找了件衣服披上想往外头去找嬴政。

  

路过矮桌时李斯停下了脚步,对着矮桌看得出神。

  

桌上正摆着一对陶人,从神貌上分明就是他和嬴政两人。

  

李斯走到矮桌旁默默坐下,拿起嬴政的那个陶人细细看着,虽没有细致的五官,李斯还是忍不住用指尖勾勒着陶人的轮廓。

  

这一幕恰巧被回到殿内的嬴政看见。

  

嬴政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李斯在他的陶人像上落下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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